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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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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段時間家人給的壓力讓他整個人都不堪重負, 心頭沈甸甸,心中如浸寒霜, 冰冷徹骨。

離婚之後, 不僅塗太太松了口氣,就連塗邵東也覺得如釋重負。

一直壓在他心頭的山一樣的壓力瞬間去除,他不知道他的病以後會不會覆發, 他只能保證在自己活著的時候, 盡心盡力的為人家創造價值。

如果不是那個年輕人及時到來, 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跳下去, 結束自己的生命。

那種被至親放棄的感覺,實在是令人窒息和絕望。

離婚之後又修養了兩日, 塗邵東終於進了手術室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深市。

蘇利琴已經一個星期沒有看到李博光了, 李博光在深市住的房子是劉叔提供給他的,是劉嬸自家的房子,在主屋的後面, 不大, 勝在幹凈清爽。

劉叔劉嬸家有個女兒,自然不好讓李博光住在家裏, 可又是老同學的兒子, 人生地不熟的, 就將自家屋後的小房子收拾出來給李博光住。

李博光是個勤快人, 不僅將房間打掃的幹幹凈凈,在劉叔劉嬸經常邀請他跟他們吃飯時,李博光也從不空手上門, 而且做得一手好菜,時常過來給劉嬸打下手,時間久了,劉叔劉嬸對他跟親兒子也沒差。

蘇利琴的叔叔伯伯都在深市,她和叔叔伯伯們合租了兩間小房子,並沒有和李博光住在一起,等他來到李博光住的地方,這裏已經人去樓空。

在李博光走了之後,劉嬸就立即回去將那間小屋子門鎖上。

蘇利琴找不到李博光,就在劉嬸家門口等。

劉嬸家的房子是自建的,裏面是小二層樓,外面是個高大的院子,在裏面將門鎖上,很難爬的進去。

劉婭正在上大學,已經回了學校,蘇利琴好不容易等到劉嬸出去買菜,立刻追了上來:“劉嬸,你知道博光去哪裏了嗎?”

劉嬸斜了她一眼,用本地方言沒好氣地說:“他去哪裏了我哪裏曉得?你不是他對象嘛?你不知道我怎麽知道啊?”

蘇利琴剛過來的時候,劉嬸對她其實很熱情的,還邀請她到自己家吃飯,把她當做李博光對象看待,誰知道她居然會是這樣的人,自己炒股虧了,還讓李博光賠錢,她自己也就算了,就當是博光給自己對象花錢,男孩子嘛追求對象哪能不花點錢,居然把叔叔伯伯也帶來,連叔叔伯伯虧的錢也讓博光掏,真當博光是冤大頭啊。

更過份的是,他們居然還去她家店裏鬧,鬧的他們連生意都做不成,天天堵在博光門口,吃他的喝他的。

是的,蘇利琴和她叔叔伯伯現在住的地方還是李博光掏錢租給他們的,誰讓她當時過來是以李博光對象的名義呢?對象來深市找他,擺明了讓他給他們安排住處,他能怎麽說?

其實讓他安排她的住處沒問題,問題是他的叔叔伯伯們也讓他安排。

李博光也不是小氣的人,第一個月給他們交了房租,誰知道後面就讓他交了,房東來催房租的時候,他們讓房東直接來找他,說他是他們家女婿,自己把所有帶來的錢都投入到股市了。

劉叔劉嬸實際上也參與了炒股,在深市股市那麽熱的情況下,很少有人沒有參與,若不是李博光勸他們收回了本金,又在股市大跌的時候,讓他們及時割了,最後不僅沒虧,還小賺了十來萬,不然還不知道要虧多少進去呢,他們周圍炒股的朋友全都虧了,只是虧多虧少的問題。

劉嬸對蘇利琴那是一萬個看不上,首先就是蘇利琴的長相。

蘇利琴長的實在稱不上好看,一張又大又園的扁平臉,小眼睛,塌鼻梁,個子還矮,大概也就勝在嘴巴長的不錯,皮膚好,氣質看著嫻靜,像個安得住家的。當初要不是她一直給博光寫信,說要借身份證給博光,博光怎麽會讓她來深市?說是博光對象,兩人哪裏正經相處過一天?一來就天天眼裏只有股票,一切吃住反而讓博光負責,博光也是個傻的,居然真傻乎乎去付錢了。

一家三個人,她叔叔伯伯又是個能吃的,還不能吃的太差,一天兩天可以,一住就是幾個月,誰吃得消養他們?

她來深市這麽長時間,劉嬸也看出來了,也就是看著顧家罷了,不然也做不出帶著叔叔伯伯賴上李博光的事來。

“我……”蘇利琴紅著眼眶看著劉嬸。

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城市,她只認識李博光一個,現在李博光不見了,她也不知道找誰去。

她就是看準了李博光是個重情重義的人,而且她早已習慣了她叔叔伯伯們為人處世的方式,不光他們是那樣的人,她自己也是,所以她絲毫不覺得自己和叔叔伯伯有什麽錯。

他是她對象,她和他叔叔伯伯吃他的住他的不是應該的嗎?哪家的女婿不是這樣?要是兩人結婚前他都不對她好,不對她家人好,結婚之後她還有什麽指望?

而且,他賺了那麽多錢,賠點給她和叔叔伯伯怎麽了?那是她叔叔伯伯,又不是外人?他賺了三萬塊呢,她又不是要他全部,再說,哪家不是女人管錢?男人有錢就變壞,他身上留那麽多錢做什麽?

“劉嬸,你就告訴我吧,博光,博光是不是回家了?”

蘇利琴把從家裏帶出來的錢虧了底朝天,根本就不敢回家,那是她家裏這幾年的全部積蓄,她要是就這麽回去,她爸會打死她。

“不雞道!”劉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:“你也別老是到我家來,再看到你們,我會報警嘞!”

蘇利琴沒辦法,那邊房租又快到期了,他們就是把手中的股票全部拋了,也剩不了幾個錢,可再不回去,他們就要留宿街頭了。

這兩天叔叔伯伯已經去工地上打工了,錢都虧光,他們也不敢回去。

倒不是他們不想去李博光家裏鬧,而是在相親的時候,李博光小舅媽就說了,李博光家有個在京城當大官的族爺爺,族裏還有個關系很近的伯伯原來是他們縣的縣長,家裏關系很硬。

他們敢在這裏賴上李博光,不過是欺他年輕皮嫩,真要他們去李博光家裏鬧,他們反而不敢。

不過鬧肯定是要鬧下的,他們打算過年回去再‘討債’,現在他們身上沒錢,回去會被家裏婆娘念叨死,估計還要被打一頓,而且他們聽說了,錢放在裏面,說不準什麽時候還能漲回來,要是拋了,那就全虧了。

都怪蘇利琴,要不是她騙他們過來說有錢賺,他們怎麽會過來?

他們倒是把蘇利琴和李博光給恨上了。

蘇利琴其實是很中意李博光的,不然她也不會給他一直寫信。

她知道自己相貌差了些,尤其是看到他相貌堂堂,年輕俊美,蘇利琴也不過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,一輩子都待在小地方,不心動是不可能的。

但從小的家庭環境告訴她,相貌這些是次要的,女人把錢緊緊抓在手中才是主要的,抓住了他的錢,就抓住了他的人。

她想去找李博光,卻不知道去哪裏找他,又不甘心將手中股票就這麽拋掉,一直拿在手上,還能有點希望,要是就這麽拋了,那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了,她就是去打工,一個月也就一百來塊錢,她還得吃住,存一年都存不回來。

於是他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手中股票一直跌,一直跌,直到跌穿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而被她惦記著的李博光,正在滬市汽車站買票。

滬市離他們家只有四個小時的車程,李博光處理完塗邵東的事情就回家了一趟。

李爸爸李媽媽突然看到兒子回來都驚呆了。

“博光,你怎麽回來了?”李媽媽身上戴著充滿油汙的圍裙從凳子上站起來,拿起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手:“你回來怎麽不先給家裏打個電話?好叫你爸去車站接你啊?這麽大熱天的,坐車累壞了吧?”

今天李爸爸不在,店裏就李媽媽一人,有修車的客人,不那麽覆雜的就李媽媽修一下。

這麽多年,她跟在李爸爸身邊,看也看會了一些。

“媽,你坐著,不用忙,我是回自己家又不是做客。”李博光放下手中的背包,往店裏面走。

店的門面還是那麽大,但裏面卻擴大了很多,墻上和地上駕著一排排自行車,旁邊還有一排摩托車。

他長腿一跨,坐上一輛摩托車,雙手搭在摩托車把手上。

沒有男人不愛車,李博光也不例外。

“你飯沒吃吧?我去給你買半只烤鴨來。”李媽媽去旁邊的水池洗手。

“我在車上吃了,不餓。”李博光從摩托車上下來,看到地上修了一半的自行車,坐下來修車。

李媽媽看到連忙阻止他:“別動別動,都是油,等下把你衣服也弄臟了。”

李博光從小跟著李爸爸耳濡目染,又去深市學了四年,那動作,比李媽媽快多了,動作十分麻利的就弄好了。

李媽媽給他端了一杯水出來:“你回來也好,你爸這些天忙的腳不沾地的,你回來也好幫幫他。”李媽媽坐在矮凳上:“你和蘇家那姑娘怎麽樣了?”

李博光擡頭,“我和她沒事啊。”

“蘇家的人都說你們住在一起了,人家姑娘都是你的人了。”李媽媽伸手打他:“你怎麽這麽糊塗,在深市不好好學手藝,學人家炒股。”

“什麽是我的人?媽,你可別亂說!”李博光差點跳起來,臉漲的通紅。

人家還是個清純大處男呢。

“還說不是,她家人怎麽和你小舅媽說,她是你的人,一定要你負責。”李媽媽問。

被冤枉的李博光漲紅了臉沒好氣地說:“她和她叔叔伯伯住一起,我怎麽……”他腦中忽然閃現一個面容,越發堅定的反駁:“反正我沒有,我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,媽,你可別胡亂答應什麽。”

李媽媽在他背上拍了一下:“我比你還傻!”

………………

“動起來,不要像個木頭樁子一樣站在網前!”韓教練高聲喊著:“陳香,觀察全場動向,尋找機會給李拾光傳球!”

在訓練了一段時間後,教練開始將兩人放入團隊中,讓她們感受團隊氣氛。

“排球不是一個人的運動,你們是一個整體!”韓教練在場邊喊著:“李拾光!讓你站在球場上不是讓你只等著扣球的,對方球過來要攔住,打回去,攔網,快攔網!”

所有人都知道,排球肯定不是一個人的運動,但不論是排球籃球求組,都會有那麽一個人的作用大於幾個人實力,這就是球星的力量。

李拾光現在其實一點打球的意識都沒有,韓教練能讓她做的,就是讓她和二傳配合,盡量扣球,找到機會就扣球。

她的弱點也十分明顯,就是不論一傳二傳都不好,但她身上的優點也是韓教練所看重的,就是力量大,爆發力強,速度快,關鍵是靈活。

韓教練叫她攔網她就攔網,站在球場就像一只奔騰的小鹿,在球場上滿場躥,球在哪兒她人在哪兒,速度極快,而且預判很準確,通常一只球打回去,對方還沒打過來,她人就先動了起來,準確的找到對方的落球點,及時接住對方的球,再狠狠一巴掌拍回去。

李拾光愛極了這種感覺,那種酣暢淋漓的,使勁全身力氣攻擊那一點,狠狠回擊回去時候的暢快感,簡直無與倫比。

每天長袍八千米的效果這時候也體現出來了,就是體力十分變態,前一刻明明還在後場防守呢,突然就像一陣風般躥到了網前,高高的躍起,將剛要打過來的球啪一聲,砸向對方球場。

她速度快,力氣大,偏偏跳的還高。

整個人就如同飛人一般,跳起來之後仿佛還能滯空一般,挺腰,甩臂,砰!

她們還沒反應過來呢,球已經落地了。

球場上確實是個累積友誼的好地方。

原本還因為她外貌而對她心懷芥蒂的隊員們很快就接受了她,因為她們也發現,李拾光不僅體力好速度快,力氣奇大,爆發力極強,扣出去的球威力非常大,是個非常好的主攻手。

隊裏現在主攻手就隊長劉萱一個,劉萱已經大三,如果不留校考研的話,很快就要畢業,那麽主攻手則會青黃不接。

現在有了李拾光,她們就不用擔心隊裏沒有主攻手。

很明顯,教練就是在培養她當主攻手。

能被大家這麽快接受除了實力方面的原因,還有性格的因素,她們發現,和她外表不同,李拾光本人是個很接地氣的人,而且很好相處,基本上你不惹到她,她是個非常好說話的人,一旦惹到她,她會用行動告訴你,什麽叫暴龍。

這樣的怪力少女,誰敢惹?

除此之外,陳香也起了很大因素。

陳香是個非常善於交際的人,她能迅速和人混熟並打成一塊,不論男生女生,人人都和她好。

而李拾光是個非常慢熱且被動的人,總要別人先主動,她才能熱的起來,不然就會一直和人不冷不熱的處著,但有陳香的帶動,她和排球隊的成員熱起來的速度就快多了。

和她們相反的就是孔嫣,孔嫣在女子排球隊這邊簡直毫無人氣,在男子排球隊卻人氣爆表,她只要來排球隊,基本上都混在男排那邊,到了女排這邊,除了陳香和李拾光,沒人和她說話,她也不屑和她們說話,我行我素。

孔嫣會出現在排球隊,一是因為放假她實在沒地方可去 她爺爺有項目要做,根本不在學校,她叔叔白天很忙,嬸嬸在醫院。

她倒是很願意去看嬸嬸,無奈她嬸嬸不願意看到她,甚至是怕她。

她嬸嬸不止一次說她害她,她會生病都是她害的,奈何去醫院檢查了幾次,都檢查不出什麽結果,等治療好後,接回家,果斷時間再次因為惡心、嘔吐、腹痛等因素進入醫院,而因為她的病,她頭發都快掉光了。

現在她嬸嬸最怕見到的人就是她。

與其待在那空蕩蕩的房子裏,還不如待在寢室,至少寢室裏有人,不是無邊無盡的黑暗與冰涼。

她特別喜歡待在排球隊,站在排球場給李拾光和陳香加油,不時地來撩撥她們一下,就會覺得心裏特別舒服,特別滿足。

二是帶著任務來的。

外聯部的人邀請李拾光和陳香參加與隔壁京大的校際交流活動。

說是校際交流,其實就是兩個學校的聯誼活動。

李拾光最近正好對排球感興趣了,一聽是這麽無聊的活動,她才不要去呢,她都有徐清泓了,還聯什麽宜啊?

“哎呀,不是讓你聯誼,就是讓你坐在那裏。”

“我不去。”

李拾光沒興趣,陳香卻很有興趣,她對與人交往這一塊的事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,非常善於與人打交道,而且她也想在進入社會之前多歷練自己。

同時她也知道,有些活動,你一次兩次都不去,以後別人就不會再叫你了。

國大外聯部部長是翟季頌,京大那邊的外聯部副部長是阮白秋,而且基本是內定的下一屆外聯部部長。

阮白秋作為李老爺子的外孫女,在國際交流這一塊的資源非常多,經常和翟季頌一起組織國大和京大的學生與外國學生的交流活動,兩人在各自學校都十分有影響力。

此次校際交流活動是翟季頌組織的,阮白秋作為他的表妹,自然全力支持。

她不僅有背景有能力,長的也好看,她外婆當年下鄉當知青時就是秀雅的美女,她媽雖然沒有遺傳到外婆的秀美,但她爸長的好看,一副標準的美男子長相,她完全遺傳了她父親的相貌,生的清秀高傲,在京大自然是眾星捧月。

從前都是國大這邊一堆理工科光棍,整天眼巴巴地看著隔壁京大的美女,被她們隨傳隨到,各種殷勤,阮白秋向來看不上國大的這群書呆子。

國大的學長們呆歸呆,人卻不傻,哪裏不知道她的心思。

現在他們學校也出了像孔嫣、陳香這樣的學妹,單論相貌,孔嫣甩出阮白秋幾條街,又是本校化學系大牛孔教授的孫女,當然要帶出去秀一下。

你們京大有趙雪,我們國大還有孔嫣呢!

你們京大有阮白秋,我們國大還有陳香呢。

可我們國大有李拾光,你們京大還有誰?

當然,國大師哥們都是很含蓄的炫耀。

李拾光也就在國大有名,京大的人並不認識她,此時阮白秋突然聽到李拾光的名字,還有些愕然。

“哥,他們說的李拾光,不會就是去我家打秋風的那個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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